第170章(1 / 2)
如今,你以为你开口说要娶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了?感恩你愿意娶我这个卑贱的女子?感激你给予我的施舍?不!我不会接受你的!从头到尾,凭什么你想如此便如此,你要如何便如何?我在你眼里,哪里像个人?不过是一件供你玩乐的物件罢了!谁稀罕你的夫人宝座,谁坐去!我姜臻,根本不需要你的抬举!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嫁给你!我嫁给任何人,也不可能嫁给你!而且我根本就不爱你!
深藏许久的委屈汹涌而出,姜臻一口气说完,眼泪滚滚而落,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内室陡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其实他的爱很早就对她宣之于口,而姜臻刚说出口的不爱,犹如一片混沌被斧头劈开,天光云影向他袭来。
一霎那间,心头钝痛,脑海里又是格外的平静。
他竟然觉得庆幸。
她终于愿意倾吐她心中的委屈了。
越爱她,也就越了解她。
在她心中,她真正在意的人,除了她的母亲、两个丫鬟外,还有一个施越。
这四人对她是毫无保留。
因为全心全意地对她,所以得到了她全心全意的爱。
她本就是个极度缺爱的人,对着任何人都关闭自己的心扉,一旦被冒犯,便会关闭心门,或像刺猬一样武装自己。
所以她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姑母算计她,所以她反将一军,甚至掌着姑母的短处,拿捏着姜姝。
苏映雪算计了她,她毫不犹豫地让马仁德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终于明白,之前他在她身上付诸的种种痛苦,若不让她发泄出来,她大概是永远不会接受他。
她现在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之前找的那些男人,她又何曾喜欢过他们?
他悄悄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怀里,刚刚她发泄了一通,瘦弱的肩膀依旧起伏,身子还微微战栗,他轻拍着安抚她,摸着她的脸,诱她回答:阿臻不爱我,那阿臻爱谁?
眼眶酸胀不堪,盈满了泪水,她忽地有说不出的万般委屈:谁对我好,我就爱谁。谁爱我,我就爱谁。
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的温热抚慰着她,阿臻既然不爱我,那是恨我吧
她依旧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我对阿臻干的坏事真的很多,我真的是个混蛋,你帮我解了毒,我却以此为要挟,胁迫你,欺负你,拆了你一份又一份的好姻缘,让你受尽了委屈,成日里提心吊胆,不表白自己,让你误以为我要玩弄你,作贱你
阿臻,还有遗漏的么,你说出来我听听?
姜臻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般态度转圜,她实在难以应付。
她习惯了他对她施加恶语,却承受不住他此刻的温柔。
他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忽地用双手撑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出怀抱,左右扫视着房内,看见了桌案上的一根银簪。
他快步走过去,将银簪握在手里,又将簪子的把柄处塞她手心,大掌紧紧包围着她的手:你有多恨我呢?那你捅我两下,不,捅到你解气为止,可好?
姜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也颤抖着。
她死死盯着手中的簪子,眼前模糊一片,你别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不敢吗?
顾珩笑容飘渺,说出的话如醇酒般诱人:既然我对不起阿臻,那你惩罚我可好?
姜臻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何其可恶,自她来上京起,她就是他的噩梦,她真的恨他,希望从未认识过他。
如果没有他的阻挠,也许她已经寻到了一个好夫婿,过着宁静和轻松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心里头没有平静,有的只是焦躁、不安、颤栗还有各种翻滚的情绪
她的眼前忽地变得空白,手心蓄力,举起手中那枚尖锐的簪子,用尽全力,朝着他的锁骨下方刺去。
噗地一声,簪子刺破了他的衣裳,扎进了他的皮肉,深达寸许。
他发出一声闷哼,面容微微扭曲。
鲜血流了出来,晕染了他白色的衣袍,像一朵开得极炫丽的花朵,那血沿着他的胸膛继续往下流淌
姜臻将簪子拔了出来,对着他的小腹再刺。
又是噗地一声沉闷的声响。
簪尖深深入肉,腹部处鲜血直流。
他的瞳孔微缩,身子微微弯曲,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捂住腹部。
姜臻住了手,眼里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嘴唇颤抖。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明明很痛,却依旧一把搂过她的腰:解气了吗?阿臻?以后别说傻话,也别说不嫁我的话如今这世道,你一人能去哪?我舍不得,以后我会爱你,更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姜臻推开他,他因为受伤,踉跄了一步。
她捂住嘴,不停流泪,忽地吼出声: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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