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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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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上,待京纾前来便呈上缰绳,自己也翻身上马。

京纾勒转马头,掀了掀眼皮,“出来。”

鹊一站在京纾坐下骏马身侧,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从那上头落下一个人。来人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上前朝京纾行礼,“殿下。”

“你该在陛下身边。”京纾说。

“在下奉命而来。”扶月道,“陛下有话说给殿下听。”

还没听,京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拣重点说。”

“‘知道你杀性重,心里也憋着气,可如今的身子到底不比从前,还是悠着些使吧。我让扶月来跟着你,就是防止你杀红了眼,你不许赶他走。’”扶月模仿着雍帝的语气转述完毕,一脸沉稳地说,“殿下,好歹让在下回去能有个交代。”

鹊一见京纾不语,显然不大欢迎这位陛下特派的“监军”,而扶月一脸平静,显然仗着有圣命在身、绝不会轻易回去,便说:“主子,月哥来都来了,不如让他跟在您身边,到了西郊,属下也好亲自伺机救回曲公子。”

京纾没有说什么,马鞭一抽,率先奔了出去。鹊一带着扶月翻身上马,随鹊部一同跟上。

曲港头上的布袋子被扯了下来,他仰头呼了口气,与方渚对上了眼。

“曲公子。”方渚道,“这一路颠簸,让你受委屈了,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

曲港被绑在大树上,手脚被缚,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现下应当是身处密林之中,除了一左一右守着自己的黑衣人,虽然四下没有旁人,却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曲港看向方渚,说:“你想杀肃王殿下?怎么着,这是一种新时兴的自尽方式么?”

他讽刺得很平静,方渚也并不动怒,说:“你怎么猜到的?”

“你们带我坐船,水陆并行折腾了好多天,我估摸着路程,这里应该是兰京。你们费尽周折把我弄到这里来,只能是和我家山儿有关,可你若想杀山儿,不必通过我,那就只能是针对肃王殿下了。”曲港嗤笑道,“我也很佩服你,我们山儿也算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行家了,却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姓方的,你亏不亏心?”

“说实话,很是亏心,如果可以,我不愿骗他。不过,”方渚微微偏头,朝曲港笑了笑,“罢了。我得去找留青了,曲公子,愿你还能和留青相聚。”

方渚转身离开了,曲港看着他的背影直至隐入密林,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和方渚并不相熟,却也知道以往徐篱山去蜀地全是为着和方渚相聚,过年过节也会互相精心备礼、写信问候,两人虽不像他们以前那般时常腻在一起,但也称得上是年少相交,可如今此番模样,徐篱山会作何想?

天渐渐地亮了,曲港仰头望天,困倦地打了声呵欠。

“你倒是舒坦。”弗言从林中走出,出声重新扒开了曲港的眼皮。

曲港打量着他,估算着年纪,说:“你是方渚他爹?”

“不是。”弗言说,“我是他的师傅。”

这人煞气重,一看就不是善茬,曲港笑道:“带着你徒弟做这抄家夷族的勾当,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好师傅。”

弗言并不想跟个孩子生气,闻言说:“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是衡兰的武学师傅,只负责教他武艺,今日之事是我与他们方家结盟,合力为之,真要怪,就去怪他生成了方有名的儿子。”

这不是个有慈心的师傅,曲港看出来了,说:“方渚这辈子真够倒霉的,等你们都到了下面,你和方有名这做师傅做爹的可得给他磕个头啊,然后投胎给他做儿子,让他来折磨你们。”

“我听出来了,你半点不怕。”弗言说。

“我都落你们手里了,怕有用吗?何况,”曲港不屑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真妄想把肃王殿下如何?”

“京纾如何与你无关啊,”弗言微微眯眼,居高临下地瞧着曲港,“我要杀你,却是挥挥手的事情。”

曲港闻言往后一靠,吊儿郎当地说:“这位伯伯,你小爷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被你们弄过来,也不怪你们手段掉价,是我自己没本事,是死是活我都认。你现在要杀我,我是拦不住你,可我会在下头等你……哦不,你们全家。”

弗言握住刀柄,说:“你在故意激怒我吗?”

“没有啊。”曲港无辜地眨了下眼睛,“你觉得愤怒,是因为你破防了吗?奇怪,我明明什么过分的话都没有说,我甚至还没有开始问候你全家……”

寒刀“唰”地出鞘,曲港气息凝滞一瞬,嘴角抽动,朝弗言露出一记嘲弄的笑来。

就在此时,一道袖箭先至,直冲弗言后心!

弗言转身横刀,劈碎袖箭,笑道:“终于来了。”

他话音刚落,四周人头攒动,鸟雀惊鸣,无数黑衣人从树林中现身,亮刀迎敌。众鹊部身形灵敏,毫无所惧地闯入林中,拔刀就杀,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序幕。

刀光剑影,血腥遍布,马蹄奔来,在茂盛的枝叶后停步,京纾的身影随即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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