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就更别提他考虑不考虑亏欠其他人了。
很自我的一个人。
但这难道不正附和仙的标准?
曌蕤说:“我是到了长安之后才决定留下不走的,因为陛下一眼就看出来我在做什么。”
“在长安城的城墙上,我站在陛下身边,陛下说不必执迷于去做那些事。”
“他说,如果李先生的存在是天下人该有的因果,那自然有天下人去解决。”
“作为李先生的孩子你想帮他了却那些因果没有问题,可这样做会让你也成为天下人的因果。”
曌蕤看向太子:“要说通透,也许陛下是比我父亲还要通透的人。”
太子嗯了一声,满眼都是骄傲:“那是!”
曌蕤说:“若能人生长久,我不希望是我父亲那样的人,我更希望是陛下那样的人。”
太子说:“我也希望。”
曌蕤:“你和别的皇子,和古往今来的皇子都不一样,别的皇子可不盼着自己父亲在位时间太久了。”
太子:“那是他们没有一个完美的父亲,先生应该能理解,有一个完美的父亲,做儿子的会多累。”
“我从懂事开始就明白自己不能做一个废物,所以我从没有一刻清闲,有时候累坏了也会想,我爹要是长生不死该多好,我就能踏踏实实做一个废物了。”
曌蕤叹了口气:“殿下也是一个操心劳力的做儿子的命。”
太子:“”
他说:“这世上最大的毒就是安于享受,可这种毒谁不想要?”
曌蕤同意且复述了一遍:“谁不想要?”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发现两人的心离得那么近。
都是一样的命。
“先生就一直留在长安吧。”
太子说:“契布那样的人不会是只有一个,但先生这样的人可能只有一个,你去解决那些小问题是浪费了大才,留在长安,能解决的是天下大事。”
曌蕤点头:“陛下在我初到长安的时候就说了,所以我一直都没走。”
太子有些好奇,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那个叫姜虹的小孩儿?”
曌蕤说:“殿下想问的是银面人?”
太子点头。
曌蕤说:“银面人最早不是我的人,是契布的人。”
太子明白了:“所以先生的人混了进去。”
曌蕤说:“姜虹担心叶无坷他们会怀疑我。”
太子:“可先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长安,银面人在漠北暴露出来的事自然和先生无关。”
曌蕤:“姜虹也担心他的哥哥弟弟们。”
太子心里一震。
曌蕤说:“他在叶无坷回来之后假扮银面人,是想替其他人遮掩。”
太子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谢东廷。”
曌蕤不得不佩服太子的智慧。
“是,有谢东廷。”
曌蕤说:“这些年,束休和连温酒他们始终都在为了让大宁更大的隐患早些暴露出来而奔走,他们就像是阳光的另外一面。”
太子很喜欢曌蕤的这个说法。
阳光的另外一面,不是阴暗,只是另外一种颜色的阳光。
“以前我和殿下说过,不管是多好的盛世,到了巅峰之后就自然要衰退,还是因为那个原因最大的毒是享受。”
“当天下安定,百姓富足,万国来朝,这个时候就必然要走下坡路了,能解决的办法不多。”
太子说:“先生说过,杀人才能推迟。”
曌蕤说:“不杀人的话,当官的就不怕,只有每隔一些年就来一次大的,当官的才能有敬畏。”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人人都有敬畏,可要维系一个盛世,有七成的官员心存敬畏就够了。”
“束休他们的理想就是去做那个阴暗面的阳光,把那些妖魔鬼怪都照出来,促使这样的大的变革出现。”
太子:“但束休遇到了更大的一束光。”
那束光就是叶无坷。
所以束休在意识到他的作用不如叶无坷大之后,就选择留下来照顾叶无坷的阿爷。
咱家的孩子,有人要挑起江山大事,那就有人要照顾家庭。
束休做出了他的选择,他曾经对叶无坷说过我终将不朽。
现在,他将这不朽转移到了叶无坷身上,而他甘愿平凡。
“让他们都回来吧。”<